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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淮道:“简初在打针,可能地震的后劲上来了,发烧了,又肠胃炎,应激反应挺大的,吐的止不住还想硬扛着,被喻子柏拖去找军医,像简初这样的情况还挺多,都是大灾后一时承受不住的应激症状,轻微点的就自己平复,严重的就打针吃药缓解,刚从超市里面挖出来的几个空调扇,安置了后面受伤人员的帐篷后,拿了两个过来,就放前面给打针的人吹着降温。”
秦淮伸手在他的胃上揉了揉: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慕楠摇头:“没有,我好着呢,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。”
白天那么热,根本没办法顶着能晒死人的太阳去救援,那些被埋在坍塌物下面的人,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热死,现在白天的时日长,早上五六点就很亮了,一直到晚上|八|九|点太阳才下山,这么长的时间没办法进行救援工作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间流逝,这无疑是无力的看着生命的流逝。
慕楠在睡觉,秦淮即便有心想要出去了解一下情况也不敢轻易走开,这才刚发生这么严重的地震,要是他醒了看不到自己,恐怕会惊慌害怕,所以秦淮一直没挪动地方,但因为在帐篷外面又加了一层遮阳顶,只要不是中午最热的时候跑出去,现在四五点这个时间,也是可以在帐篷外面走一走的,所以哪怕他躺在这儿,也能听到外面传来的一些声音,知道一点大概的情况。
“现在主力是在营救医院,有些遇难者家属无法接受上面的决策,正在闹着。”
这话刚说完,他们帐篷外面就响起嚎啕大哭的声音。
“你们救人!你们倒是去救人啊!他们,他们就被埋在那下面你们为什么不去救!为什么上头还没有派救援的人来!为什么啊!他们就在下面,就在那房子下面!他们还等着呢,等着人去救他们呜...他们还等着呢...呜...”
一个中年妇女,一边声嘶力竭的哭,一边濒临崩溃的喊,可是被她拉扯的士兵只能无措的沉默。
那士兵看起来甚至不满二十岁,黝黑发红的脸上还带着一道道的泥灰印子,通红的双眸同样在极力隐忍着,无声的承受着中年女人的责问,他能说什么,说这样伤亡惨重的大灾当中,医护人员的救援永远被摆在第一位,当得不到外界的救助时,救出来一个医护人员,或许今后能挽救更多条性命。
可是这时候没人想听这种话,没人还能通情达理的理解,他们的家人被埋在那一堆堆废墟当中不知生死,时间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这些家属都是煎熬,那废墟里有他们的父母,伴侣,孩子,哪一个都是他们生命中无法割舍的存在,可是面对这样的天灾,面对那些逝去的生命,他们除了无力还是无力。
最后估计是这个士兵的长官出来了,从中年女人的手里将士兵拉开,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你先进去。”
说完又朝着痛苦的女人道:“我们已经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人力在开展救援工作,你的哭闹对我们的救援不但没有半分帮助,还会给我的士兵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甚至因此耽误救援,耽误的是你亲人的生命,女士,我能理解你的感受,但并不赞同你现在这不理智的行为,你有力气在这里哭闹,不如留着力气等太阳下山了随着众人一起去参与营救任务。”
那长官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,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跟那些丧失了理智的家属讲道理,虽然现在的环境只能等天黑后开展救援行动,但并不表示他们白天就是清闲的,他们需要整顿已有物资,统计人数,将资源最大化的利用,还要从幸存者那边询问周边一带的建筑体系,盲目的去挖掘废墟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,他们本来时间就已经不多了,只能将时间压缩在所有的效率上面。
长官走了之后,那个中年女人还是止不住的哭,有些情绪不是你想停下就能停下的,但显然刚才那番话她是听进去了,没有再企图将自己的恐惧和害怕去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,没有继续无用功的嘶吼。
慕楠扒着窗户看了一会儿,就重新坐了下来。他们帐篷是有窗户的,因为外面还罩了一层遮阳顶,尽管还是很热,但避免了太阳的直晒,那股闷热也不到人们无法承受的程度,所以甚至还能在外面稍微走动一下。而他们的帐篷窗户也都被拉了起来,在没有空调的情况下,关着窗户除了让帐篷里不透风更闷热一点之外,没有半点好处,慕楠睡觉的地方正好是窗户的下面,只要坐起来微微一抬头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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