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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都快高考了吗,这个时候就别逞强,快吃。”女人打了个嗝,擦着嘴说,“对了,志愿想好没有?”
她正想开口,女人截住她的话,完全不关心她的想法:“我和你爸通过电话了,商量了下,觉得女孩子去读师范类大学挺好的。读个英语什么的,别去读小语种,不好找工作。”
“……”
“能当个老师最好了,安稳。你知道我和你爸现在都各有家庭,很难照顾到你,你阿嬷阿公年纪也大了,以后的路你得靠自己啊,千万不要任性。”
一口没动的牛肉面腾着袅袅热气,白雾弥漫到空中,把女人的嘴脸都遮盖住,整片街景都模糊成光晕。
光晕尽头,有个声音遥远地传来:“姐,你该起来去妆造了——”
娄语一下子从梦中惊醒。
身下是窄小的底舱船铺在摇晃,游轮已经起航,其实这种海上的摇晃感非常轻微,但她总觉得不安稳,连带着梦境也是。
睁开眼,她注意到床头再往上有一片小小的圆形舷窗,也是整片底舱唯一通向外界的开口,虽然打不开,但透过玻璃片能眺望到蔚蓝色的无垠海面。
怪不得破碎的梦境被一扇窗户串联起来,大概只是睡着前随意一瞥到的,就被潜意识记下了。
这么想,人的潜意识真像一片未知宇宙,藏着太多自以为不在意的,或者自以为忘记的碎片。而梦境是一架天文望远镜,让人能够偶尔窥探到一丝秘辛。
但娄语对自己的宇宙没有探究的欲望,舍弃的部分就不该再冒出来。如果可以,她希望人能永远不要做梦。
栗子以为娄语没有醒,又轻轻叫了她一声。
“来了。”
她翻身下床,神色带着几分疲倦。
*
娄语趁着第二次换造型的间隙又短暂地眯了片刻,加上腮红的修饰,上完妆后整个人再度焕发着熠熠神采。
她的形象和上午录制时已完全不同,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吊脖开衩礼裙,头发松松挽起,颈间缀了一串珍珠项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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