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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倩眼圈发红,指着他们的手在微微颤抖,“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随便叫人来塑像?回头你们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!”
方丈仿佛被人迎头敲了几棍子,整个人都懵了,瘫坐在地道:“贫僧,我们这里不像那些大寺院,既有财主供养,又有官府照应,更多田地庄园,衣食无忧……我们平日能吃饱穿暖就很不容易,围墙塌了都没钱修缮,又哪里来的银两重塑佛像?”
“前些日子那三人来了,说是信众,专替一干庙宇重塑佛像、菩萨,要价只是市面的三成……他们又有许多家庙宇的印鉴、文书,那做不得假!”
“贫僧想着,既然前头已经有那许多家做了,想来不会有诈。左右这庙里也无甚可图……谁知,谁知唉,真是罪过,罪过啊!”
晏骄愣愣的看着死去多时的芸香,只觉从心底一阵阵发凉,忽然就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了。
“师父,”阿苗替她擦了擦眼泪,带着浓重的鼻音道,“咱们是不是得准备验尸了?”
晏骄稍微回了点神,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。
就算验尸又能怎么样呢?死去的人终究回不来了。
“阿苗,”她长长地叹了口气,好像全身的力气都随着一声叹息化为乌有,素来神采奕奕的眼睛也骤然消失了光亮,“我好累啊。”
她自认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,可到头来,原来还是什么都挽回不了。
为什么他们总要在案件发生之后才能发挥作用?
阿苗被她的样子吓坏了,下意识看向庞牧。
庞牧示意阿苗先带人去收敛尸体,自己则揽着晏骄去外面阳光下坐着,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脊背,“不是你的错,你尽力了。”
晏骄用力搓了搓脸,手上湿漉漉的,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,眼前挥之不去的全是泥土掩埋下奋力圆睁的眼睛。
她闭上眼,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从眼角渗出来。
她趴在庞牧怀里,没有声音却哭的一抽一抽的。
怎么就不能再快一点呢?
这种无力的感觉太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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