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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落云满台飞,辗转至另一桌,和众弟子痛饮半坛。他说道:“瀚州赈灾,兄弟们奔波辛苦,我敬大家。”说罢仰颈,咕咚咕咚又是半坛。
再开一坛,他染上醉意,一脚登上椅子:“还有擒采花贼一事,洗我多年污名,为民除害,我再敬大家。”
容落云逡巡各桌,渐生醉态,脸红红,眼朦朦,偏生愈发兴奋。忽地,他踉跄半步撑住桌沿儿,低着头缓神。弟子掺他,他推开,段怀恪来扶他,他也推开。
他捧着酒坛念叨:“我要单独敬一人。”寻寻觅觅,逐渐绕回初始那席,慢慢地朝霍临风走去。旁人引颈瞧着,皆知这杜仲师兄“得宠”,好似看戏。
容落云站定:“杜仲,我要敬你一杯。”
当着众人,霍临风垂眸:“属下何德何能。”
容落云醉道:“你有德行,也有才能。”抬手揪住对方衣襟,拉近,推远,再拉近,软哝哝低声,“你还会讨我的欢心。”
烈酒入喉,一路烧燎。
晚风拂面,醉意浓得堪比夜色。
席散,人也四散,弟子们勾肩搭背回千机堂,刁玉良睡着了,被段怀恪背回别苑。二宫主不愧是二宫主,跌跌撞撞的,沿小街摸回了无名居。
他身后几步外,霍临风跟随一路。
跟着进院,又跟着登堂入室,直跟到床边。霍临风点燃一支红烛,暗暗红红,影影绰绰,衬着容落云那张绯红的面容。而容落云安坐床边,踩着脚榻,两手乖巧地捂着膝盖。
霍临风半蹲床前,对上那双清明的眼睛。他问:“宫主没醉是不是?”
容落云点点头,不扮醉,有些话说不出的。
霍临风又问:“那现在岂不是说不出了?”他将手放上对方的膝盖,裹住对方的拳头,“那我说罢。”
容落云身子僵住,瞳仁儿却颤得厉害,怦怦,心脏冲到了喉眼儿。霍临风握着他的手,说:“相识数月,我做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。”
捉鱼,采莲,做灯,糊风筝……琳琅琐碎叫人赧然。“曾嫌你骄矜倨傲,如今却觉可爱。更厌你行凶作恶,如今也已经改观。”霍临风说着,“你在我面前有过弱态、窘态、凌厉娇憨,或者天真青涩,我见过便一直记得。”
他松手向下,握住容落云的脚腕:“我不确定是被你哪一面打动,因为等我反应过来时,你每一面都能轻易打动我了。”
绫鞋褪下,容落云抬脚踩住霍临风的肩头,下移至胸膛,他跟着剧烈起伏。“打动你便如何?”牙齿厮磨下唇,他逼问,“便要如何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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