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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落云当真是一位江湖奇人,先是深夜行凶,而后潜入禅院,眼下独宿脏兮兮的屋内,隔着凶巴巴的野狗,冥思苦想,尽心求索,最终得出一道结论。
——霍临风娶谁都不太合适。
而四百里之外,霍临风勒缰止步,停在荥州地界的驿馆门口。
官差已经恭候多时,喂马的,拎包袱的,酒菜与上房早就备好。杜铮跨在马背一日,这会儿下来,岔着腿好似个残疾。
“都出去罢,不必伺候。”一进屋,霍临风挥退旁人。
净手用饭,主仆同在一桌,杜铮饿坏了,三下五除二啃完一条鸭腿。稍抬眼,他撕下另一只递过去,问:“少爷,怎的不动筷?”
霍临风道:“没多少胃口。”
杜铮劝说:“赶路辛苦,好歹吃一些。”他从怀中掏出一团手帕,层层掀开,里头是一颗颗糖渍的青梅。
“少爷,嚼两颗开开胃。”他使出撒手锏,“晾久便是果脯,给二宫主制的,原想等他下回入府时尝尝。”
霍临风闻言微动,拿一颗搁嘴里,甜中透酸,泌出许多涎水。他抓起筷子,趁着口中未散尽的滋味儿,大口吃起饭来。
填饱肚腹,沐浴后便登床休息,翌日清晨还要继续赶路。房中烛熄帐落,他仰躺着,自言自语道:“也不知容落云怎么样了。”
杜铮在榻上:“二宫主独守空闺,想必正思念少爷。”
“……”霍临风暗中蹙眉,“若是有人陪他,难道就不思念了?”
这个“有人”意指陆准或刁玉良,实在不行段怀恪也好,然而杜铮满腹俗肠,错解道:“不会罢?少爷才走一日,他便寻别的俊哥儿?”
霍临风捶床叫骂:“少放屁!”还不够,吓唬那厮,“一日着实短暂,哪像你和梅子,分别良久,回到侯府恐怕已物是人非。”
说罢,房中静悄悄的,无人应声。
他望一眼小榻,莫非遭不住打击,恼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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