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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偏偏有人不玩这种把戏。
他继续说:“很符合我想你的时候。”
这瞬间,帐篷里的氧气都被他这一句话抽干净,尤雪珍脸色通红,左看看是帐篷,右看看是孟仕龙,他脸不红气不喘,仿佛刚才说的根本不是情话。
尤雪珍不禁纳闷,憋了又憋,问他:“为什么你总是能这么……这么直白地说这种话。”
“哪种话?”
“就……”尤雪珍很不好意思讲,“什么喜欢啊,想念啊,这种很直白的表达情感的话。”
“因为这些话不在那个当下的时候说,也许就晚了。”
尤雪珍怔住。
“我以前不是这样的,几乎从来不说这些。感情这种东西,行动不就可以表达吗?”他垂下眼睛,“后来我妈妈走了以后,有一天我去看她,在墓园里从早坐到晚,回想和她所有的日子,尤其是最后的时间……”
熬过无数次的粥,在看护病房打过的数次瞌睡,在充满消毒水的卫生间留下的眼泪。
妈妈看他这副样子,表情就会很难过。她最后说不出话的时候,捞过他起茧的掌心,在被推进手术室前写下潦草的三个字:对唔住。
他抓住她的手想说点什么,护士已经急切地将病床推出去了。他抓了一手空。
准备手术的红灯闪烁,像是警车上的红色警笛,悲戚地在他的脑海里回旋。
——他从来没好好表达过对她的爱,让她觉得自己成为了他的负担。
她怀抱着这样的念头离开了,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。
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。
整段回忆,孟仕龙三言两语就讲完了,语气也平静,但尤雪珍却能感觉到一种难以接住的寂寞。那股寂寞和海潮和月亮一起上涨,落日被逼退,帐篷里像一张曝光不当的明信片,暗暗的,静止的,他的侧影印在那里,只能触摸信纸而无法靠近。
哪怕是徒劳的安慰也好,尤雪珍还是试着伸出手,抓住了他的衣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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