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换做以前,这种冷嘲热讽的话簕崈肯定不会接茬,但是这天,簕崈应了一声:“是。”
“……”
本来能在嘲讽之后自顾自接很多更过分话的人反而没话说了。
沉默良久,簕不安问他:“你是疯了吗?”
二哥簕衡早前警告自己说簕崈精神出问题了,他没信,现在他信了: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
就是疯了。
簕崈心想。
“怎么回来了?”簕崈问。
“我跟小音都快到机场了,见春哥说你快死了。”说到这里,簕不安停顿了下来。
簕崈想到以前簕不安骂簕世成的那些话,恨不能亲手杀之后快,很轻微地嗤了一声:“是不是还挺失望的?”
“……”簕不安想说是,簕崈真的特别王八蛋,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烂的人,但是话到嘴边,是绝对吐不出来的。
“挺恨你的,刚想起来的时候,恨不得你去死。”
簕崈又笑了一声,果然如此。
可是,簕不安继续说:“但是恨不得你去死,又不是真的想让你死——你他妈都那么对我了,我还忍着恶心活着呢,我没想让你真的去死,簕崈……”
那天簕崈跟他说,再喊他一声,他就放过自己,自己将信将疑,但是喊了。
总归是含着恨的,开口的时候或许咬牙切齿。
但是看到簕崈这样,他反而心甘情愿了:“哥。”
簕不安沉浸在他们彼此分别走到这种境地的无奈里,簕崈却想到自己出抢救室醒来的第一刻,助理加急送来的鉴定报告。
以兄弟的名义朝夕相处二十多年,在他忍受诸多煎熬谴责、犯下诸多罪行,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后的二十九岁的这年,才得知他们之间毫无血缘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