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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美珠系着襜衣,抱了好几颗春菜,显然要去灶上忙,一看见裴厌她心中有点惧怕,忙不迭往旁边退,再看见顾兰时,她犹豫着,还是喊住了人。
“婶子,怎么了?”顾兰时问道。
方美珠有点不安,开口道:“兰哥儿,饭时要是有空,干脆过来帮忙,饭也在这边一并吃了。”
顾兰时明白她意思,想是来徐家帮忙的人少,院里这么多本家的老少爷们坐着,或有来奔丧吊唁的亲朋到了后,自然都要管饭。
他想了一下,实在可怜徐启儿,于是点点头:“行,我知道了婶子,快到饭时我就过来。”
“好好,你们先去忙。”方美珠松一口气,总算多了个人手。
于是接下来三天,顾兰时瞅着时辰,到做饭的点就来徐家,村里其他帮忙的人也是如此,毕竟家里地里都有活干,徐家又不是没本家亲戚,一些迎来送往自然有亲戚去做,他们只管帮忙做饭。
裴厌跟着汉子们去挖坟,因有顾兰生顾兰河还有顾兰瑜,到饭点时过来吃饭都是一起的,不用回家再做。
到下葬这日,裴厌扛着铁锨和顾家人一起去埋人,因下葬之前就已经吃过素席,埋完他就下山回家了,别村里其他人离家都近。
顾兰时则留在徐家帮忙善后,拾掇完灶上活计后,又和村里夫郎妇人闲聊几句,就见送葬的一群人回来了。
徐启儿身上孝服还没脱,徐明子就在院里闹了起来,非要将两个侄儿过继一个给他。
徐承安一直坐在院里,见他按捺不住终于跳出来,冷笑着将烟袋锅往墙上磕两下,站起来就骂。
顾兰时原本想走,见院里一伙老少汉子蠢蠢欲动,连院门都堵着了,只好跟其他人一起在旁边看。
徐明子眼红房和地,对徐承安虽有惧怕,还是梗着脖子耍混,到最后竟口不择言,说徐承安是不是吞了钱,把徐承安气得脑门青筋直跳,怒目圆睁。
他说的钱,顾兰时这几天听人说了,当时徐应子死了后,从他身上翻出五两多碎银子,因徐启儿年幼,丧事一概不懂,便由徐承安暂为保管,丧事里的花销一概由这几两银子里出,送葬吃饭都很简单,也省得让徐启儿背上债了。
村里人背地里都说得亏死了,不然就这五六两银子,全都得扔进赌坊。
徐明子自知说错了话,徐承安是里正,又是他们徐家族长一般地位的人,见徐承安当真动了怒,他脑袋一缩,再不敢耍混,脚下挪动着想赶紧溜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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