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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烘烘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细碎地洒落在宫殿内的暖阁之中。太子妃雅,杨太师的掌上明珠杨艳红,正与长公主君宁、宝儿公主围坐在檀木桌旁,一同消磨这慵懒惬意的午后时光。精致的青花瓷茶盏中,袅袅升腾着芬芳的热气,为这静谧氛围更添几分闲适。
谁料,一阵凌乱又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打破这份悠然。一名丫鬟神色慌张,额头上沁着细密汗珠,一路小跑着冲进暖阁,“噗通”一声 knelt down( knelt是kneel的过去式,“跪下” )行礼,而后带着几分喘息急急禀报道:“太子妃娘娘,长公主殿下,宝儿公主殿下!大事不好啦,婢子听闻太子殿下要纳何丞相的女儿何心凤为妾啦!”
杨艳红纤手一颤,那刚刚端起送至唇边的茶盏,猛地晃荡起来,些许热茶溅出,洒在她葱白似的手指上,她却仿若未觉。瞬间,她那好看的柳眉紧紧蹙起,仿若两道凌厉的小峰,粉腮像是鼓足了风的气囊,迅速鼓胀起来,贝齿用力咬着嫣红的嘴唇,直咬出一排浅浅齿印,满心的愤懑几乎要从她那双美目中喷射而出:“太子到底要娶多少个妻妾才肯作罢!成婚这才多久,这东宫后院的门就快被形形色色的女人踏破了!”
长公主君宁轻轻搁下手中茶盏,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,她抬眸望向杨艳红,眼神里透着几分过来人般的沉稳与淡定,缓声劝解道:“皇嫂,您先消消气。您也清楚,我那太子哥哥打小就随性风流,在这皇室之中,三妻四妾本就是稀松平常之事。您如今切不可自乱阵脚,重中之重,是要尽快诞下小皇侄。只要有了子嗣,凭借着这孩子,您往后在东宫的地位,任谁也撼动不得,自然能高枕无忧。”
宝儿公主也跟着连连点头,她晃着手里绣着娇艳海棠花的帕子,小巧的鼻头微微皱起,语气轻快又带着几分认真地说道:“皇嫂呀,这何心凤可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。我听底下人悄悄议论,她在丞相府的时候,就聪慧狡黠得很,诗词歌赋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,还深谙人心、手段颇多。日后进了东宫,您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,多多提防着她才是。”
杨艳红眼眶瞬间泛红,像是蓄积已久的委屈寻到了宣泄口,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,顺着她那吹弹可破的脸颊,簌簌滚落,打湿了襟前的锦缎。她悲悲切切地哭诉起来,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颤抖:“自我嫁进这东宫,起初太子还时常来我院中坐坐,与我谈天说地。可自打后来陆陆续续纳了那几位新人,他便好似忘了幽红院这处地方,鲜少踏足了。他不来,我这漫漫长夜只能独守空闺,又怎么能有机会怀上孩子啊……”说着,她抬手用绣着鸳鸯的帕子捂住脸,压抑的抽噎声从指缝间断断续续传出。
长公主与宝儿公主对视一眼,皆是面露无奈与惋惜之色。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,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杨艳红的手背,轻声说道:“皇嫂,这男女之事、子嗣缘分,旁人实在是难以插手帮衬。终究还得靠您自己想法子去拢住太子的心,我们就算有心,也是鞭长莫及呀。”
日子仿若流水,匆匆而过,几日后,东宫迎来一场纳妾的小热闹。各处虽挂起了些许红灯笼,却并不如何张扬铺张,只因只是纳妾之事。何心凤乘坐的那顶素色小轿,晃晃悠悠从侧门抬了进来。她静静坐在轿中,一袭简约却剪裁精妙的粉裳,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。下轿时,她神色平静如水,没有丝毫因为走这侧门而显露出羞恼或是气愤。她微微低垂着眼眸,长而卷翘的睫毛覆下,掩住了眸中的算计,嘴角却似不经意地噙着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冷笑,心中暗自思量:今朝入门身份低微又何妨,不过是暂且蛰伏、韬光养晦罢了,何必为这一时之气争个头破血流,待到时机成熟,定要将那些如今敢小瞧她的人,一个一个狠狠踩在脚下,肆意践踏,让他们为今日的傲慢付出代价。抬眸间,她遥遥望向太子妃所居的幽红院方向,双眸瞬间寒芒乍现,犹如两道冷冽的冰箭,恶狠狠地盯过去,那眼神好似带着蚀骨的恨意,要生生在那院门上灼出两个窟窿才肯罢休 。
在仙谷山深处潜心修炼的王月容,仿若与尘世隔绝,全身心沉醉于武学的浩瀚天地。这儿灵气氤氲,静谧清幽,是绝佳的修炼之所,在诸位高师的悉心指点下,她日夜不辍,武艺节节攀升,不知不觉,已然蜕变成为江湖中令人敬畏的绝世高手。只是,每至夜深人静,对家中二儿子、三儿子与四女儿的思念,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,啃噬着她的心。
山中无甲子,寒尽不知年,细细数来,已然过去整整三年光阴。这一日,晨曦微露,敖月容早早起身,精心整理好衣装,怀揣着满心的忐忑与期待,朝着师父们的居所走去。她恭敬地立在门前,轻轻叩响房门,待师父们传唤,才缓缓踏入屋内,而后屈膝跪地,言辞恳切:“师父们,徒儿离家已有三载,家中幼子尚幼,实在是思念难抑,恳请师父们恩准徒儿回去探望一番,待些时日,定当速速归来,继续潜心修行。”几位师父对视一眼,微微颔首,终是允了她的请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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敖月容马不停蹄,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了家。刚踏入家门,就瞧见院子里三个小家伙正你追我赶,嬉笑玩耍。大些的二儿子手持一根小木剑,正有模有样地比划着;三儿子蹲在地上,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一堆小石子;最小的四女儿扎着两个羊角辫,手里攥着一朵刚采下的野花,正咯咯笑着。敖月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,她疾步向前,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:“我的宝贝们!”
三个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,齐刷刷地转过头来,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妇人,眼里瞬间充满了戒备,忙不迭地躲到了一旁的柱子后面,只探出小脑袋,小心翼翼地打量着。敖月容望着孩子们,眼泪夺眶而出,噼里啪啦地掉落。她深知,这几年自己一心扑在修炼上,没能陪伴他们成长,孩子们认不出自己,实属情理之中。
起初的日子,相处起来格外艰难。孩子们对她疏离又警惕,敖月容一靠近,他们就像受惊的小兔子,远远跑开。王月容不恼不急,她先是翻出早年为孩子们缝制的小玩偶,用温柔又俏皮的声音讲述着这些玩偶背后的趣事;又一头扎进厨房,凭着记忆,做那些孩子们可能爱吃的点心,从软糯香甜的桂花糕,到酥脆可口的桃酥饼。午后时分,她带着孩子们去往家附近的山林,指给他们看哪棵树上藏着最肥美的野果,还手把手教他们怎么用简易的网兜捉五彩斑斓的蝴蝶。
时光悄然流逝,温暖在点滴间慢慢累积。有一回,二儿子玩耍时不小心摔破了膝盖,敖月容心急如焚,立刻飞奔过去,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、涂抹药膏,眼里满是心疼。二儿子望着她,小声嘟囔了句:“谢谢娘亲。”那一刻,敖月容满心欢喜,眼眶又湿了。慢慢地,三个小家伙不再闪躲,开始主动拽着敖月容的衣角,听她讲故事,跟着她四处溜达。一个月转瞬即逝,如今,孩子们整日围在她身边,像小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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