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庵堂的主持静慈师太早已携一众比丘尼在外恭候,互相见过礼后,便吩咐一位唤作思贤的小师傅,带沈玉娇等人去庵堂后院安顿。
那是座一进一出的院落,黛瓦黄墙,墙上以赤墨写着卍字和南无阿弥陀佛。
主屋是沈玉娇的住处t,左右厢房供婢女歇息。
沈檀越[1],之后您在庵堂中有何需要,尽管交代贫尼便是。思贤小师傅年纪不大,穿着件浅灰色海青,生着一张和善圆脸,虽剃了头发,依旧可见容颜清秀。
沈玉娇与她闲聊几句,才知她是静慈师太收养的女婴之一。
庵堂历任主持都秉承师祖遗志,乐善好施,收养女婴。庵中的师姐妹们,十有八九都是被父母遗弃的,养不活,或者不想养,趁夜丢在山门前,运气不好的被豺狼叼走,运气好的被师父捡去。养到及笄之年,师父会让我们自行抉择,是留在庵堂继续侍奉佛祖,还是下山还俗嫁人
思贤小师傅性情活泼,摸了摸光脑袋道:我可不想下山,侍奉男人有什么好,侍奉佛祖可以攒功德,没准还能像师祖一样得道升仙呢。
这话一出,直把沈玉娇和几名婢子都逗得捧腹。
待弄清庵堂每日课业、餐食的安排,沈玉娇让白蘋给了小师傅一盒上品的香丸,当做见面礼。
小师傅双手接过那香丸,与沈玉娇道谢,又道:沈檀越一路赶来,定然累了,您先歇息,贫尼去膳堂给您催催斋饭。
有劳小师傅了。
思贤小师傅离去后,白蘋和绿檀等婢便开始收拾院落,沈玉娇站在小院檐下,望着远处青绿山林,细雨成缕,如烟似雾。
许是离了那座处处压抑的深宅大院,她忽然觉得下雨天似乎也没那么烦人。
不过这个想法,很快就被接下来的连续暴雨给打消。
在山间住着的第七日,暴雨依旧如注。
也不知道龙王爷闹的什么脾气,破雨下个没完。
婢子绿檀从膳堂取来午饭,边掸落伞上和身上的雨水,边抱怨着:照这样落下去,屋里晒的衣衫怕是半个月都干不了。
白蘋接过她手中的漆金红木食盒:行了,你快回屋把鞋袜换了吧,娘子这我来伺候。
绿檀也不客气,抹了把额前濡湿的发,拧身回了厢房。
白蘋端着食盒进屋,见自家娘子静坐窗边,手中持笔,一会儿皱眉看向窗外,一会儿低头写写画画,不由轻唤:娘子,您从晨起就坐着,这都两个时辰了,还是先用膳,晚些再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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