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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东明珠城笼罩在淡薄的雾气中。街巷里传来嘈杂的人声,小贩的吆喝、匆匆行人踏在青石板上发出的脚步声,将这片富庶的东方土地点染得生机勃勃。这里有琳琅满目的灵草摊位,有通宵熬制的药膏散发出淡淡苦香,也有灵矿商铺展示出闪光的矿石碎片,引得往来修士们时不时驻足品评。东明珠之所以得名,传说是因为在城东尽头有一方巨大的明珠晶体,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映射下闪烁七彩华光,绵延数里,让整座城仿佛被一层神秘光晕笼罩。
林辰一早便被母亲叫醒,匆匆洗了把脸,便站到了自家小药铺的柜台后。他年仅十八,却已经能独当一面。他的家在东明珠城不过是普通商户,父母经营一家小小的药材铺子,专售寻常灵草与基础丹药,没有什么豪门背景,更谈不上门派传承。但这里却是他记忆中最熟悉、最安全的地方:檀木制的药柜被经年累月的药草气息浸润,一打开柜门就有股温和的草药清香扑鼻;临街的窗户上挂着母亲亲手绣的花布帘,将晨光柔和地筛进来,映得柜台上一盏铜油灯的残蜡闪闪发亮。
父亲早已坐在柜台边,手中拨弄着一串檀木珠子,似在算着来月进货的账目。母亲则在后院晾晒处理好的灵草。这几年生意并不算好,东明珠城灵矿、灵草资源丰富,不少大商会、丹师行会都在此设点,小户人家很难与之竞争。若非家中数代从事药材生意,与一些老主顾相熟,只怕早已无法维持。但林辰并无怨言,他喜欢这份平淡。身边的父母和善,城中没有太多争斗,他甚至并不关心城内那些关于修真门派、九州龙脉、昆仑山和飞升传说的故事。对于他而言,这些离自己太远,犹如悬在天边的星辰,只能遥望,却难以企及。
然而,平静的日子往往是脆弱的。就在林辰伸手欲取一枚灵草,让其晾干再磨粉入丹时,铺子外突然闪过一道人影,迅捷无比。嘈杂的人群中响起了惊呼声。林辰走到门口,只见一位身披斗篷的陌生人跌撞着冲进巷子深处,他的身后似有一股淡淡的灵气涌动,带着冷冽的杀机。林辰不知发生了什么,却见一个劲装修士追了上去,两人身影一闪便消失在狭窄的弄堂尽头。
林辰愣在原地,街上人群议论纷纷:“听说是有外地修士携珍宝潜入,招惹了本地的炼丹师行会!”“天哪,是不是黑市交易出了事?”“不清楚,东明珠城虽富,可这些年势力混杂,出点乱子也不奇怪。”
林辰摇了摇头,正欲回柜台,却听到远处巷口传来一声闷哼。他心中莫名一跳。身为普通人家的孩子,他本不愿涉足是非,但此刻好奇心还是驱使他踱过去看一眼。巷子幽深,青苔覆墙,一道微弱的阳光斜射进来,在尽头处映出一片暗红的血迹。让他惊讶的是,不见先前那两个修士的身影,只在墙角处有一片残破的布料。
他走上前,小心翼翼地拨开那碎布,竟看到下面有一块碧绿色的玉佩,隐隐泛出灵光。玉佩造型奇特,似是一枚晶透的叶片,叶脉清晰,可细看之下,又仿佛有层层铭文隐现。林辰心头微颤,这必定不是凡物。他犹豫片刻,终究伸手将玉佩拾起。玉佩入手微凉,丝丝灵气从他指间流过,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。
身后的街巷依旧喧嚣,他看着那玉佩,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。按理,这等宝物大概来路不正,理应上交城卫或相关势力,但林辰直觉若将此物轻易示人,只怕招来无妄之灾。他回头看了看自家药铺,那里有父母的安全守护,但若将此物带回家中,会不会引起更大风险?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,却在这一刻陷入了纠结。
就在他踟蹰之时,玉佩突然微颤,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逸出。林辰心神一恍,仿佛听见耳边有人低声呼唤。他猛地环顾四周,无人。但那呼唤分明存在,于是他将玉佩紧紧攥住,决定先将其藏好,再行打算。
匆匆回到药铺,他将玉佩用碎布裹了几层,藏进后院一只放空的陶罐里。心中不安却无法诉诸父母,唯有装作无事,陪同父亲招呼客人。但这一整日,他心神不宁。时不时有修士在街头出现,肩背法器,神色紧张。他们像在搜寻什么,有人甚至对路人怒声喝问,让气氛骤显诡异。
当夜,林辰在后院盘腿坐下,皎洁月光照在他年轻的脸庞上。他拿起那藏于陶罐中的玉佩,仔细端详。玉佩中隐约闪过一道淡淡的绿光,如同清泉下的水草微微摆动。他轻抚玉佩表面,感到一丝温暖的回应。不知为何,一股朦胧的记忆仿佛要在脑海里浮现,却始终抓不住。林辰暗想: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灵器?或者更高级的法宝?他听说过一些门派弟子外出历练,会遭遇奇缘,得到传承或灵器,从而一飞冲天。可他只是个普通药铺小子,怎会与这样的奇物扯上关系?
思绪纷乱,林辰无法入睡。他听到前院传来父亲轻咳声,以及母亲整理草药的沙沙响动。屋外,东明珠城正沉入夜色,却并不平静。有暗影在巷尾徘徊,偶尔有低声交谈漏出只言片语:“……那枚玉佩……听说是四方镇宝之一……”“不可能!四方镇宝现世必有异象!”“先别声张,搜遍这片街区再说……”
林辰不知自己听得真切与否,但那“镇宝”二字让他不寒而栗。他素闻传说,四方镇宝乃镇守北极海、南极雪、东明珠、西沙石的至宝,一旦现世,必引无数强者争夺。此等重器怎会落入自己手中?他此刻若想上交出去,却不知该交给谁才安全。他明白,若此物真是镇宝,必引无穷祸患。这是天降之福,还是天降之祸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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