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逸尘与苏羽相谈甚欢,不知不觉间,暮色已悄然笼罩天玑学府。苏羽起身告辞,逸尘送至门口,约定改日再聚,便转身回屋准备研读些古籍,为日后的学业夯实基础。
刚在书案前坐下,还未翻开书卷,就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。逸尘打开门,见是一位身着学府杂役服饰的小厮,神色慌张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,气喘吁吁地说道:“世……世子爷,不好了,学府的藏书阁着火了!”逸尘心头一紧,藏书阁可是学府的知识宝库,珍藏着无数孤本秘籍、先人的智慧结晶,这火一起,若扑救不及,损失将不可估量。当下不及多想,拔腿便向藏书阁方向奔去。
待逸尘赶到,只见火势凶猛,火光冲天,滚滚浓烟如黑色的巨龙翻腾而起,吞噬着藏书阁的每一寸角落。周围的学子和先生们乱作一团,有的提着水桶来回奔忙,却因火势太大,水泼上去如石沉大海,收效甚微;有的惊恐地呼喊着,手足无措。
“都别慌!”逸尘大喊一声,声音穿透嘈杂,众人下意识地安静了一瞬。逸尘迅速环顾四周,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条小溪,当即指挥道:“会水的同学跟我来,去溪边取水,其他人组成人链,传递水桶,快!”众人经他这一喊,慌乱的心神稍稍镇定,纷纷依言行动起来。
正当众人齐心协力救火之际,一道尖锐的声音突兀响起:“哟,这不是逸尘世子吗?怎么,这火不会是你放的吧?想要借机销毁什么不利证据?”逸尘侧目望去,只见一个身形肥胖的公子哥从人群中挤了出来,他身着绫罗绸缎,却被肥肉撑得有些变形,脸上的赘肉随着说话一抖一抖的,小眼睛里透着狡黠与恶意。此人乃户部侍郎之子钱进,仗着自家在朝堂管着钱粮,平日里在学府也是嚣张跋扈,没少干欺负同窗、贿赂师长的龌龊事,见不得别人出风头,尤其看逸尘不顺眼,此刻见有机可乘,便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污蔑。
逸尘眼神一冷,怒喝道:“钱进,你莫要血口喷人,此刻火势危急,你不帮忙也就罢了,竟还在此胡言乱语,污蔑于我。”钱进却不以为然,冷笑一声:“哼,谁不知道你以前是个什么德行,虽,谁知道你以前是个什么德行,整日花天酒地,如今进了学府,还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。这藏书阁平日里好好的,你一来就着火,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?”
周围的学子们听闻此言,不禁窃窃私语起来。一个高瘦的学子皱眉道:“虽说这世子以前名声不佳,但今日看他积极救火,不像是会干这等坏事的人啊。”一个矮胖的同窗却附和钱进道: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呐,谁能保证他是不是装模作样,想洗脱嫌疑。”他们的议论声传入逸尘耳中,逸尘心中恼怒,却也明白此刻辩解无用,当务之急是先灭火。
好在众人齐心协力,火势终于渐渐得到控制。逸尘不顾疲惫,率先冲入还冒着青烟的藏书阁,抢救那些尚未被烧毁的书籍。待火彻底扑灭,逸尘灰头土脸地抱着一摞残书走出来,刚想松口气,却见学府的几位学正和师长一脸阴沉地走来。学正,乃是学府中负责教学、监督、管理诸事的重要角色,地位颇高,他们经由朝廷选拔、委派而来,既能以深厚的学识督导学子课业,又有权依循规章对学府上下的各类事务进行裁决,在学子们眼中,是威严的存在。为首的正是刻板严苛的学正赵崇武,他一袭深色儒袍,身姿挺拔,面容冷峻,眼神仿若能洞察一切,平日里对学子要求极高,一丝差错都容不得。
赵崇武目光如炬,死死地盯着逸尘,厉声问道:“逸尘,这藏书阁好好的怎么就着火了?有人举报你嫌疑最大,你可有什么话说?”逸尘放下书,抱拳行礼,沉声道:“学正大人,晚辈冤枉。今日事发突然,晚辈一直忙于救火,何来纵火之说?钱进公子凭空污蔑,还请学正大人明察。”
钱进在一旁跳脚道:“哼,你别狡辩了,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干的?我看就是你嫉妒学府里其他人比你有才学,想毁了这藏书阁,让大家都没得学。”逸尘怒视他,正要反驳,这时,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苏羽站了出来,他向学正拱手道:“学正大人,学生苏羽可以作证,逸尘兄从听闻火情到赶来救火,一刻未曾停歇,绝无可能是纵火之人。起火之时,学生恰好在附近,隐约瞧见一个黑影从藏书阁后方闪过,身形矮小,绝非逸尘兄这般高大挺拔。”
苏羽此言一出,众人又是一阵议论。一个儒雅的书生点头道:“苏羽公子向来品行端正,他的话可信度颇高。”钱进却涨红了脸,恼羞成怒地喊道:“你……你和逸尘是一伙的,自然帮他说话,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。”苏羽神色坦然,不急不躁地回应:“钱进公子,若不信,大可现在去藏书阁后方查看,想必那纵火之人匆忙逃离,定会留下些许踪迹。”
赵崇武学正沉思片刻,微微点头,遣人去藏书阁后方搜寻。不多时,派去的人回来,手中拿着一块烧焦的衣角,禀报道:“学正大人,在后方草丛中发现此物,像是被火燎过。”学正接过衣角,目光扫向众人,突然眼神一凝,落在钱进身上,只见他衣角参差不齐,像是被撕扯过,且布料材质与烧焦的衣角极为相似。
钱进察觉到学正的目光,心中一慌,下意识地伸手遮挡衣角,结结巴巴地说:“你……你们看我干什么,这……这能说明什么。”学正冷哼一声:“钱进,事到如今,你还不认罪吗?”钱进见事情败露,扑通一声跪下,哭喊道:“学正大人饶命啊,我……我只是一时糊涂,受人指使,想给逸尘一点苦头吃,没想真把藏书阁烧了这么大啊。”
众人闻言,一片哗然。学正怒喝道:“受何人指使,还不从实招来!”钱进哆哆嗦嗦地说:“是……是蔡恒公子,他说只要让逸尘在学府待不下去,就许我好处。”逸尘听到蔡恒之名,拳头紧握,眼中寒芒一闪,心中暗道:这蔡恒还真是阴魂不散,三番五次设计陷害。
学正当即令人将钱进押下去,严惩不贷,而后转向逸尘,神色缓和了些许,说道:“逸尘,今日多亏你及时组织救火,又有苏羽作证,才没让你蒙冤。这藏书阁受损严重,往后你便多费心,协助整理修复吧。”逸尘抱拳应道:“多谢学正大人信任,晚辈定当竭尽全力。”
经此一役,逸尘在学府的威望大增。学子们看向他的的眼神不再有质疑与轻蔑,取而代之的是敬佩与感激。而那钱进,成了众人唾弃的对象,在学府中再无立足之地。逸尘深知,这只是与蔡恒斗争的又一个回合,往后的日子,还需步步为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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