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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（第2页）

过了一会，程染拿着几块饼干和一瓶矿泉水走过来，“暂时垫一口，然后吃药。”屠丽接过来，撕开包装袋，一点点咀嚼着。他半蹲下来，将握在手里的冰袋放在她红肿的脚踝上。“不算太冰，先敷一下。”

屠丽被突如其来的凉意刺激得一激灵，手中握着的饼干差点掉了，被她眼疾手快地捞住。

“抱歉，差点忘了你还疼着，吃药吧。”程染注意到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，他将两粒止痛胶囊放在掌心，伸到她的嘴边。屠丽脑子懵懵的，抬头瞧了他一眼，这种像是在喂小孩吃药的感觉真让她有些……别扭，就像在强行掩饰着什么似的。

方才那有些尴尬的画面倏地在脑海里浮现，屠丽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那画面甩出去。程染被她突然的举动惊到：“屠丽……你没事吧？”

屠丽摆了摆手，“没事，我就是……有点头晕。”她认命般闭上眼，伸出舌头，低下头迅速用舌头卷走了那两粒胶囊，甚至几乎都没碰到程染的手掌，紧接着咽了下去。“水……”

程染将拧开瓶盖的水瓶递给她，她喝了好几口后长出了一口气，“果然我还是不习惯直接吞药……”

“抱歉，我下次会注意的。”程染将绷带一圈圈地缠绕在她的脚踝处，包扎好后他看了眼手机，屏幕上依旧显示无信号，而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变暗，雨势却没有丝毫减缓。“这里没有信号，看来今天我们只能在这暂住一晚上了。”屠丽闻言有些沮丧，“这屋子里几乎就没什么有用的东西，就连床都……”她停了下来，转头看向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木床，不知道什么原因，这床居然还是双人床，而且只有枕头，没有被子。

屋子里陷入诡异的寂静中，“我可以睡地上，有外套垫着就行。”程染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
屠丽低头看了眼脚下潮湿的水泥地面，在那里睡一晚上说不定会腰酸背痛，惹来一身湿疹。

她抬眼看向程染，他沉默着等待她的回应，用他那一如既往的、温柔却又带些疏离的眼神注视着她。对于他眼中的那抹刻意的疏离，像爬在手指上的蚂蚁般使她感到烦躁，与愤怒。她微抿唇角，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刻意，用最愉悦的语气说道：“那个床很大，我们完全可以各睡两边，互不打扰。”

接着她如愿以偿地看到程染脸上那虚假的面具崩裂的样子，他眼珠上常蒙着的那层雾般的薄膜在此刻褪去，露出那隐藏着的幽深的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