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厚厚一摞,逐页翻阅,各色人像夹一两张别的,雨后水坑乘坐落叶的小蚂蚁、盛夏婚飞后失去翅膀的飞蚁、被街边芒果树砸到大哭的妹妹。
主要的还是人像。
张弛翻到压底那本,阿嬷已经出去喝汤了,房里剩他一个,直面纸上一丝不挂的素描人体。线条贲张,肌理分明,强劲的手,健硕的臂,通通平静地汹涌着,无声在纸上搏跳。
规矩中呈现不规矩,教条底下是反教条,和乖、和听话、和温柔,没有半点关系。
张弛彻底酒醒。
面对她的画,突然安静。
正是这些画误导了他,让他误以为,袒露是必要的,在她笔下,人体必须赤裸。
听见脚步声,他回头,发现袁宵站在门边,客厅黄澄澄的光,将她描摹得格外温暖,像束火光,他会不自觉去做飞蛾,去做趋光生物。
光问能不能画他,他没道理拒绝。
从阿嬷家出来,是晚上七点钟。
小巷家家户户亮着灯,炒菜声,喊饭声,骂小孩,汇成一曲普通小老百姓的渔舟唱晚,自由自在,不服阳春白雪的管。
袁宵拎着一盒冰镇鹭芳菊花茶,纸盒与空气充分接触,不断冒细汗。出门前,阿嬷交代拿给张弛醒酒。
“菊花茶。”
“嗯。”
“路灯。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