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抬眼看,秦王拎着一个书匣到了门外。
顾峪望着那书匣, 皱了眉,望向随在秦王身后的狱吏:“我让你递信给我夫人。”
不是秦王, 他不是要让秦王来送书,他说的很明白, 让他的夫人来。
“就是你夫人托我送来的。”秦王说。
顾峪目光滞顿片刻,眼眸垂下去,不再说话。
她果然把他的话当真了?不来看他了?
“怎么,这些书还不是你想要的?”秦王疑惑地看着顾峪, 想他何时看书这般挑剔。
“凑合着看吧。”秦王命狱吏打开牢房门,进去之后放下书匣,见顾峪仍是有些无精打采,以为他是心生不满,有心安抚,说道:“父皇并没有放弃你,但现在萧氏族人怨气很大,你行事也确实有诸多僭越不妥之处,朝中也有很多人弹劾你,父皇总不能罔顾这些,太过明显的包庇你。”
墙倒众人推,顾峪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的,只要不牵涉惩罚他的家眷,他在牢中住上多久都无怨言。
“镇南王已经拿下韶城,屯兵修整,意图挥师北上,收复故土。”秦王道:“我若去向父皇举荐你去南边镇守,你可愿意去?”
虽然早前已经讨论过很多次这件事,顾峪也做好准备南征,但是此次南征和之前不一样。经过这数月的谈判拉锯,圣上愈发坚定不能贸然宣战,岭南滨海,山川气候是他们这些北人很难适应的,果真悬军千里背水一战,恐怕只能长他人威风,灭自己士气,白白葬送一干将士性命,若战败的消息再大肆传扬开来,只怕又会搅浑刚刚安定下的局面。
以守为攻,是目前来说最好的法子。但这守将,没那么容易做。
秦王说道:“其实,我不太希望你去镇守,太耗时间,且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功劳,劳而无功,将之大忌,一次败绩就可能毁了你此前累累功勋。”
顿了顿,秦王接着道:“但是,这也是你能尽快出狱的一次机会。”
“去。”顾峪说。
秦王看向他,忖了片刻,问:“你有多大把握?”
顾峪摇头:“没有把握。”
“没有把握你就敢领命?”秦王不希望顾峪去冒险,朝中已有许多人虎视眈眈想砍他的臂膀,但只要顾峪不打败仗,其他的弹劾污蔑不过都是小打小闹,动不了顾峪。
“只是镇守,可以徐徐图之,总不会一直没有把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