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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难道六百年的时间是假的?”
“难道找妈妈的那些日子是假的?”
“难道煎熬过的日日夜夜是假的?”
乌云揪着手上用于适配军服的深色手套,指尖微动,“谎言只有一点点,就是夸大了那些经历和情绪,但在夸大背后,哪一点不是事实?”
“我们的目标是让妈妈彻底认同虫母的身份,然后选择虫族,你倒好,先把端上桌的机会给白白浪费了。”乌云凝视着歌利亚,“旦尔塔那边什么时候不能看,一定要急于这一时?”
“旦尔塔和妈妈发生过伴侣之间的关系,哪怕只有一晚上。”歌利亚垂下眼睫,“在人类的世界,不论雄性还是雌性,第一个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对象,必然存在特殊性。”
“所以?”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塞克拉挑眉,“你觉得妈妈也会在意这份特殊性?”
“妈妈和人类世界联系,显而易见,不是吗?”
歌利亚神色平静,视线落在了早就没了影子的走廊尽头,“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,谁都想把妈妈留在虫族、留在我们身边,不是吗?”
乌云沉声:“然后——”
歌利亚:“依我之见,现在妈妈将这份特殊性付诸于谁的身上都不重要,他现在选择谁做伴侣也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会在人类和虫族之间,最终选择我们。”
顿了顿,在其他高级虫族的注视里,歌利亚轻轻理了理自己的袖口,低声道:“毕竟,我们有的是时间,谁能确定这份特殊性,会永远属于旦尔塔?”
雄性虫族之间彼此是同类,但也是最大的竞争对手,他们比能力的强大、比拟态的俊美、比自己在虫母心里的印象和地位。
在未曾找到阿舍尔之前,他们是会彼此关心照顾的难兄难弟,可一旦阿舍尔出现,这份“共患难”的情谊就会立马转变为彼此争夺虫母注意力的手段。
六百年的寻找和等待,不仅仅是虫群们亲身经历过的煎熬,更是他们轻车熟路、用于装可怜示弱的手段;藏在房间里状态未知的旦尔塔,也同样是他们借此入侵虫母心房的一环。
伽斓:“可是妈妈的态度,已经比我们想象中的好很多了。”
“……你能满足?”乌云反问,“从前在始初之地的时候,妈妈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好,可最后呢?他选择的是离开,而不是我们。”
沉默片刻,伽斓轻声道:“……不能。”
璀璨的金发晃动在乌云的身后,他偏头,深深凝视着歌利亚的眼瞳,从前的大大咧咧,早在六百多年的等待中,被磨炼成了另一种聪敏,“用旦尔塔绑住妈妈的注意力,然后再一点点侵蚀妈妈的习惯和思想,最后让妈妈发现自己与我们密不可分?”
歌利亚颔首,“聪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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